人生的乐趣不就在于不努力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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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也是如此,看看身边的人,掰着手指头算算,喜欢阅读长文章的,也就是十分之一,加上过年,这人就更少了。电影电视长短视频播客直播等等,时间瓜分的七七八八,再加上吃吃喝喝聚聚,留个阅读的时间估计更少了。我也难得清闲,趁这个长假停下来陪陪家人,读读书、逛逛街、看看电影、拍拍照片,也挺好的。

每次过完大年,才会觉得这一年彻底过去了,为什么说大年呢?因为元旦啊、小年啊,都没这么大啊。中国人自己的春节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这个年过完了,新的一年才能开始。也就是说,非常诡异的 2020 年终于离我们而去了。

2021 年终于来了,牛年来了,对吧,这是不是个牛市呢?我不知道,但是诡异的 2020 年却是个牛市。

去年一年,我自己经历了很多的事情,这个世界也经历了很多事情,很多人走了,很多事情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发生了。我也很困惑,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。剧变引发思考,然后你去探究自己的内心,你会想,这是我想过的生活吗?这是我理想中的生活吗?

回顾去年,自己也做了很多的事情,比如创作输出,比如公司的业务和产品,和爱人、亲人朋友一起经历了很多,但好像又没有做什么,特别恍惚。

我过上了自己理想的生活了吗?可能过上了一小部分,但我还有很多的理想没实现,我上次讲到的天花板还没有到,我还想去做更多的事情。人在这个世界上非常容易随波逐流,就是像一个高速的列车,你很难去控制自己,我记得高晓松在晓年鉴里说过,这些年来,脑子里一直有个小火苗,一会大火一会小火,就没灭过,脑子一直是个咕嘟的状态。终于,2011 年因为酒驾进去半年,彻底熄火冷却,开始停下来思考。

昨天读那本《香帅财富报告》,分析的很好,但你会发现,人们总是被房子,车子,金钱,财富,上市,投资等等,驱动着往前去走。其实人的一生真的是非常短暂,无论是挣钱也好,工作也罢,为了生存,为了生活,为了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。

永远没有完全的自由,我有个好朋友说过,我的生活态度就是,在有限的时空里,寻找生命的自由。这个态度就挺好的,时间成熟一点,就赶紧去做,不要等,一等,时间就没有了。

前一阵音乐人赵英俊去世了,可能很多人知道《送你一朵小红花》,不知道这首歌的作者就是赵英俊。其实赵英俊创作了很多脍炙人口的歌曲,比如《世界上不存在的歌》《清风徐来》《大王叫我来巡山》等等。《送你一朵小红花》是一部抗癌电影,也是同名主题曲。而赵英俊也是因为癌症去世的,年仅 43 岁,非常年轻。

我读了他的遗书,非常乐观和坚强的一个人,但他也会有遗憾,比如说很多地方还没有去过,很多吃的没有吃过,爱的人还没有爱过……但他又觉得自己很庆幸,在这个时代经历了很多,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,有自己的作品,有那么多朋友,写出了很多的东西,有那么多人喜欢并记住了他的作品,能在一段时间被人们记住,我觉得这也是一种人生啊,或者说,这是一种不朽。

过年期间做个几次直播,就当相互陪伴了。期间总会有观众问,怎么才能成功。我觉得成功这事太虚幻了,不宜执念。做成一件事,运气这个成分真的是非常非常重要。

一命二运三风水,命就是个人素质,运就是运气,风水就是环境,时间和空间。优秀的个人素质加上你在正确的时间和地点做了正确的事情,你也不一定能成功,你还需要一点运气。

所以,得之我幸,失之我命,如此而已。

最后还是落个俗套,引用李海鹏在《佛祖在一号线》里的一段话:

全中国的城市都变得千篇一律了,不过我还是有机会到过的几个不错的小城市,曾经置身于几个安静的街区之间。它们的共同之处在于有大片被树阴覆盖的小房子,有简单干净的道路和懒惰的人民。我以为这才是好的生活,而我们自己居住在北京的高楼林立、阳光赤裸的楼盘里,实在是再糟糕不过的日子。关于当下的中国人的生活,学者们有个说法叫“成功动机过剩”,我深以为然。我们都像是同一列火车的乘客,这火车的司炉工拼命加煤,因为我们想开到月亮上去。

老想着成功干嘛呀?就好像我们的智力不足以应付不追求成功的生活似的。

在我看来,这世界上最痛苦的生活莫过于某人娶个日本老婆,因为早上你上班的时候她会在你屁股后头鞠上一躬:“李桑,努力工作!”我努力不努力干你屁事?人生的乐趣不就在于不努力吗?

我不想开到月亮上去,在地球上欣赏月光,就是最美好的事。

70 后都跑哪去了?

过年后回到公司上班,有人入职有人离职,影影绰绰的一个念头出现在我呆滞的脑海里:公司是不是就剩一个 70 后了啊,想到这里后脊梁的汗毛竖了竖,跟蜘蛛侠似的。于是翻了翻 HR 系统,嗯,残酷的真相只有一个,是的。

遥想我在洪恩工作的时候,还是个花骨朵,青春年少,持剑四顾,眉宇苍茫,身边全是 20 出头的 70 后小哥哥小姐姐。后来在用友软件园工作,慢慢混进了总裁扩大会,发现总裁副总裁,都一水的 60 后,我是最年轻的。后来去了锤子,每周的管理会,一半是 70 后,咱也不显山不露水。直到扯了队伍做极客时间,终于,这一天到来了,我成了公司里年龄最大的一个。好在那时候公司有两个 70 后,后来泰稳也长大了,40 岁以上的有三个人了,我慢慢松了口气。

结果春节转过来,我们的 70 后同事离职了,咔,退休。转身离开,风中尘埃。

今天在我的「四个老人群」里打探了一下,情况类似。我把这事告诉了二爷,二爷蛋蛋的说,嗯,阿里的 CEO 逍遥子、CTO 鲁肃,蚂蚁金服的孙权,也都是 70 后。

那除了这些呢?
那就是你们这些了呗。

看来,二爷已经准备改名为「二·聊天死斯基·爷」。即便如此,我的灵魂追问也没有停止:除了这些牛逼顿们,和健在的我们,其他的 70 后都跑哪去了呢?当年那些代码敲的山响,使用过 JDK 1.4 和 HTML4 的一代技术人,都去哪了?

于是我在各个社交媒体调研了一圈,发现一帮 70 后在大公司,一帮人转行了,一帮人做区块链炒币去了,少数人在创业,还有退休的,回老家的。除了创始人,创业小公司里的 70 后越来越少了。一代代的人崛起又沉寂,让我想起今何在的那句话:

落叶飘向大地,白雪下种子沉睡,花开了又迅速枯萎。在流转的光影中,星图变化,草木和人四十年的荣枯,一代代的迎风挺立。

事实上,超过 40 岁的互联网员工并不多,我们那一拨做 IT 和编程的人非常少,你想想,如果你研究生毕业,到现在 40 岁,你就得工作 15 年。一个人在 15 年前进入互联网行业,15 年前有几个互联网公司呢?这样的人本来就挺少的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些人不断消散、分流,淹没在人潮人海中,有的成为大公司高管,有的继续留在大公司深耕技术,有的开始负责业务,有的则去创业了,早期创业公司的核心团队其实吸纳了不少老员工,结果这些创业公司大部分都倒掉了,人再次分流。还有的人去了非典型的互联网公司,比如星巴克、瑞幸咖啡、医疗公司,也就是那些产业和互联网融合的行业,还有的人离开了一线城市,下沉找到了更大的市场。

大量的年轻人不停的涌入这个增量市场。我想很快这种情况就轮到 80 后了,因为最早的 80 后都 41 岁了。

岁数大了,我们选择依然热爱生活。

前几天听高晓松的《晓年鉴》,讲他 40 岁那一年,四十不惑。年轻的时候有纵横四海改造世界的梦想,年少时有热烈的爱情,无数次弹琴喝酒痛哭流涕,觉得今生装了很多东西在心里,老了以后怎么办呢?等到四十了,所有担心都烟消云散了,有的忘了,有些刻骨铭心,但如同《夜航西飞》,成了别人的故事和记忆。四十岁之前经常觉得这个造物主有问题,造的人多愁善感,造的人敏感,造的人欲壑难填,造的人有各种各样的毛病。结果中年之后,人平和了,欲望也少了,也慈祥了…

听完觉得不对啊,我好像是反的。年轻的时候只顾写写代码,做做项目,完全沉浸在技术世界里,脑子里还是数理化和一技之长的思维,外面风起云涌,我自巍然不动,什么焦虑啊危机啊,全然不知。然后成家立业,生活平平稳稳,像是早早进入了修行的生活。直到四十岁之后,人生才进入大江大河,大起大落,赚钱亏钱,创业写作,带团队做产品,遇到各种或者优秀或者奇葩的人,看到美好和炽热的生活。

我是不是过反了呢?也许是个逆行者吧。

事实上,我本身也更欣赏那些常年孜孜以求、持续输出成果并不断自我更新的人。比如我常常提及的日本作家村上春树。村上先生在 30 岁之前是摆摊的,经营一个小酒馆。30岁之后,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「特质」,关掉店铺开始写作,一写就是四十年,笔耕不辍。多少文坛俊杰都已经封笔享受作品与名誉带来的闲散生活,村上先生依然在勤奋的创作小说和随笔。最近他的作品是长篇《杀死骑士团长》,首发就是130万册,最新随笔《弃猫》,讲的是他父亲的故事。

村上春树已经 72 了,可能是最高产的「老年作家」,他有危机么?有危机也是老年危机。那得是多老的危机呀。

我也老了,但还没那么老,对比村上,我还年轻着哩。

唯有继续前行,继续热爱这个世界。